”聂生笑了起来:“这又不是县官审案子,还要什么证据。记下了下次找个机会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便是,哪里有那么多罗里吧嗦的!”
袁田闻言也笑了起来:“公子说的是,属下的确是想的太多了!”
“你放心,我这里别的没有,打杀蛾贼的机会可多得是,刚刚我就打杀了一队贼人!你且稍待数日,我再找个机会给你出气!”
“公子盛情,属下谢过了!”袁田拱了拱手:“不过属下眼下还有别的差使!”他拍了拍身旁的木盒:“这里面还有几封信要送呢!”
“给赵延年的?”
“不错!”袁田点了点头:“正是魏公之命!”
“那好,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袁田道:“魏公临别前说了,形势变化很快,稍一耽搁,便会错失机会!”
“嗯!”聂生点了点头:“义父在信里也提到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挽留你了,我让人送酒饭来,吃完后就亲自送你去码头!”
“多谢公子!”
送走了袁田,聂生回到家中,从那随身漆盒中取出信笺来,重新看了起来。信里魏聪在讲述了自己对还没有并吞的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暂缓图之,抓紧时间经营已经控制的交州五郡的打算后,阐述了自己对荆州、扬州正在进行的战争局势的看法:
随着朝廷向荆扬二州投入兵力的增加,蛾贼在长江以北的力量将会被逐渐挤压到少数几个要点,而双方的主战场将逐渐向长江以南转移,处于长江中游以南的豫章郡在蛾贼攻陷南昌之后短暂的平静也将被打破,被卷入一场规模更大,烈度更高的战争之中。位处鄱阳湖口,要冲之地的柴桑自然不可能继续置身事外,所以聂生应该尽快带领宗族部曲,乘着这个短暂的窗口期,乘舟南下,翻过五岭,前往交州。
“这么看来,义父这次不只是让我南下,袁田去面见赵延年,多半也是为了此事!”聂生心中暗想,他自己心知肚明,这一年来柴桑之所以能保全,并非像外间传说的那样凭借自己的武勇,而是蛾贼并没有对柴桑大举进攻。
如果蛾贼拿出对其他州郡动则出兵数万人的劲头来,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只怕也抵挡不住。而这种“我不攻打你的柴桑、馀汗县,不劫掠你的船队;你继续供应给我大量优质兵器”的默契已经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袁田郭奎赣江上的遇袭就是一个例子。显然,魏聪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他早早就把自己的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交州上了,豫章郡在他眼里早就是一枚弃子了。
“义父的眼光看的真很远!”聂生感叹道:“他若是再晚几个月,就只能在豫章殊死一搏了!”他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将信笺放入漆盒里收好,沉声道:“来人,今晚在府中设宴,诸位豪杰只要在城中的,都要请来!”
——————————————————————
“你确定今晚公子要设宴款待城中豪杰?”周锦压低嗓门,向面前的家奴问道。
“绝对错不了!”家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后:“公子已经下令了,让我去请九江雷爷呢!”
“嗯!我知道了,有消息下次也要报过来!”周锦从钱袋从摸出一把铜钱塞在那家奴手中。
“多谢郎君!”那家奴收下钱,喜滋滋的去忙了。看着那家奴的背影,周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那家奴口中的九江雷爷便是雷桓,他是九江郡也是有名的豪杰了,当初魏聪帮聂生夺回家业他还出了力。但这次蛾贼起事,九江郡是重灾区,他为了避乱,就带着家眷宗族数百人,逃到了柴桑县,投靠了聂生。
一年来聂生在战场上的表现不但折服了雷桓这样的一方豪杰,就连过去时常在背后称其为“小贼”的周锦也改变了态度。他亲眼看到在成千上万如洪流一般的蛾贼面前,昔日那些不可一世的高门大族狼狈不堪,甚至合族覆灭,什么世代两千石,什么俊秀良材,都毫无用处。就连自家的庐江周氏,都被打的一塌糊涂,若非有一支在雒阳,险些被连根拔起,反倒不如他留在柴桑安全。
反倒是这个聂生这个昔日被他鄙夷不屑的半大小子,却能纠集宗族部曲,亲自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击败了蛾贼的进攻,保住了柴桑一县之地。周锦有时候暗想,这个聂生祖上不太像是刺聂政,倒有几分像是项王,这般说来,他具有一县之地,倒也是应有之义。有了这个心思,周锦对聂生的举动就愈发留意起来。想到这里,他暗自下了决心,即便没有接到聂生的邀请,自己也要厚着脸皮去蹭这一顿酒,这也是为了自家性命负责。
——————————————————————
庭院之内,弥漫着炭火、肉香、酒香的气息,周锦小心翼翼的穿过长廊,来到最靠近门口的偏远角落,这里不引人注意,但也足够听清上首的说话声。他小心坐下,屏住呼吸,等待着宴席的开始。
早已习惯军旅生活的聂生并没有让周锦等太久,天刚刚黑,他就来了,径直在上首坐下,堂上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停止交谈,将目光转向聂生,等待着他
第157章 成长(2/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